+-
走音容在,身去正气存! ——深切怀念刘玉秋局长
  11月22日凌晨刘局长去世的噩耗传来,我怀着悲痛的心情从11楼的窗口向北望去,满天飞雪,一片洁白,我由衷地发出感叹:苍天啊!你真的有情有义,为一个善良正直之人披麻戴孝,痛哭流涕。敬爱的刘局长,这个残忍的冬季,病魔夺去了您宝贵的生命,但是,您伟大而高贵的灵魂一定会升入天堂,恩泽千秋。

  我含泪前去奔丧,一路上飘飘洒洒如精灵般飘飞的雪花在我的脸上融化,和着眼泪一起流淌,自行车碾轧着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声都是对他辉煌人生的颂扬,他对定州教育事业做出的贡献可以用辉煌来称颂,我会把这一切写成“追忆”的。

  奔向灵前,坐在遗体旁恸哭:一哭病魔无情掠走他宝贵的生命,我们再也听不到他谆谆教诲和亲切叮咛;二哭他生前我没有更多地尽尽孝心,临终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三哭他带着遗憾不能松心,也带走了儿女们许多遗憾。看来他的恩情也只有下辈子报答了。

  哭罢灵堂我去找三弟妹(刘局长的三儿媳)说出我的心里话:本想在老人生前磕头认他为义父,由于我命运多舛,生存状况不好,所以一直未能如愿,现在我该怎么办?三弟妹哭着说:“什么怎么办?不用商量,你就是闺女,我们的大姐”。于是我坚定了信念,作为女儿披麻戴孝送送老人,也算尽尽孝心。于是我和新娟踏雪去买旌旗(我们这里的风俗老人去世女儿们要献旌旗的)。我俩边走边感叹:人生无常,病魔无情,生命的轮回随时随地发生,皇亲国戚也不能例外,何况我们平凡之人。我们仰头看天,每一片洁白的雪花都是挽联,雪花化成的晶莹水滴分明就是泪水,上天为失去这样一位正直善良的人而惋惜。在这洁白无瑕的雪地上留下我俩坚实的脚印,这足以印证老人生前常常教导我们:走好人生的每一步。我在心里祈祷:放心吧,我们不会令您失望的。虽然今天我们的脚步沉重,心怀悲痛,但是,我们会坚强地向前走。

  当15尺长的黄灿灿、金闪闪的旌旗飘扬起来,旌旗飘动的声音应和着屋檐滴下的水滴声,它们诉说着这位正直的老人为定州教育事业呕心沥血的光辉事迹。

  我披麻戴孝守在遗体旁,思绪回到三十年前,那是1985年,我随丈夫转业回定州,因为我当过民办教师,随军后在崇礼县商业局做职工教育工作,回定州后想继续当老师,于是我初中的成老师(也是我的同乡)带我去找刘局长,可是他不在家没见到。第二天一早我自己去,在门口碰到他散步回来,我鼓起勇气作自我介绍说:“我叫彭彩欣,随军前是民办教师,转业回来还想当教师,请求您帮忙”。刘局长笑着说:“好啊!我们正缺教师。现在的教师托人转行,商业和工业的工资比教师工资高,你当教师要吃亏的。还有一点,凡新调来的都要分到农村去,你考虑好了?”我说:“孩子还小,他爸去了农村,如不能安排城里,离城近点也行”。过了几天就通知我去韩家洼中学任教。当我说谢谢刘局长时他就说:“我们应该感谢你对教师工作的热爱”。我们租住的房子在刀枪街,去韩家洼中学骑自行车要半个多钟头,夏天还好,冬天下雪后,上晚夜自习回家的路上滑倒,我和耿秀英老师坐在雪地上哭,然后互相拉起,搬起车子继续前行。回到家,有病的老父亲还在门口等我做晚饭,见我满身是雪就哭着说:“抽时间去找找局长,看能不能调回来?。”星期天我去找刘局长说了情况,求他把我调回来,不懂事的我还说:“比我晚回来的为什么安排在了城里?”我边说边哭。刘局长听后说了令我永远感动的话:“别哭了,假如你爸爸是一个科长,也不用你一个孩子家哭着来求我,有机会一定把你调回来。”我心存感激没能说什么,静静地等待着,而且心里萌生一个念头,不管调动与否,等刘局长退休后我一定像女儿一样尽孝心。

  机会终于来了,环城区抽我到招生办公室帮忙,负责一个区的招生报表统计工作。晚上加班时帮忙的不参加,我的家在城里,我就去加班,为此感动了教研室的领导,对我评价很好,也为此调到了城里。当我见到刘局长说感谢的话时,他又说:“是你自己干得好,每个区调一个,卢主任、杨主任一致推荐你,好好干吧。”刘局长就是这样,帮了谁总说是应该的。胡秀丽也是一个,她边叠银子边诉说:“刘伯伯真的很好,不是他给我安排,我就不会有工作,每次我说感谢的话时,他总说‘要谢就谢你爸爸’,还有我哥哥的工作调动也是刘伯伯帮的忙,他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她上午说了一遍,下午又说了一遍。

  雪还在继续,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雪白,白色的精灵翩翩起舞,伴逝者的灵魂飞升。大雪簌簌而落的声音仿佛也在倾诉逝者的功绩和善行。

  恢复丁彦聪的民办教师资格一事,更说明刘局长先后两届领导工作的严谨和无私,以及他们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而且是有错必纠。丁彦聪是1963年参加工作的代课老师后转为民办教师的。可是在1982年的民办教师整顿时被辞退,时隔一个月又被请回为代课教师,不久1971年以前参加工作的民办教师全部转正为公办教师。丁彦聪心里不平衡了,边工作边反映问题,请求局领导调查核实并恢复自己的民办教师身份。刘局长派人找到老局长周增和当时的副局长许贞,周局长和许局长拿出他们的会议记录本,查阅当时的会议记录。周局长的会议记录写着:我认为此教师任教快20年了,也许会有转正的机会,辞退必须做好思想工作,若本人不同意不能辞退(当时周增是正局长)。许局长的会议记录上写的是周局长的话。可是乡里总校长却对丁彦聪说是局里决定的,就这样欺上瞒下的辞退了。找到这些依据,再查民办教师档案和丁彦聪的教学成绩,两届领导商量决定恢复了丁彦聪的民办教师身份后不久转正,丁彦聪感激万分。也正是这两届领导的爱岗敬业,所以那几年定州的教学成绩在全省名列前茅,连续好几年高考出现省状元。

  家人遵从刘局长生前的嘱托,丧事从简。所以没请乐队,不开追悼会,不通知生前好友以及学生。尽管如此,前来吊唁的还是络绎不绝。因为如今信息快捷,有一个学生在微信圈一发消息,学生们大部分就知道了,他们各自从北京、天津、石家庄、保定等各个城市赶来,带着满身的雪花跪拜,为失去可亲可敬的老师而伤心落泪,悲痛不已,为逝者祈祷:愿老师高贵的心灵褪去尘世的纷扰,伴着素白的雪花升入天堂。落雪悠悠,诗意浓浓,刘局长的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切应感足矣。

  第二天凌晨去火化遗体,女儿、儿媳、孙女们分坐遗体两旁,哭诉着、祈祷着,像是要守护住这一份永恒的记忆:愿您在去往天堂的路上平安顺利。

  下午去墓地,道路两旁的树木挂满霜雪,银装素裹,垂首默哀,万事万物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追思。那些落雪落在每一个亲人的心里,落成经久不变的永恒;落在笔端,落成一句句一段段感人的篇章。写不尽刘局长的付出和贡献,写不尽他对下属的关心和对亲人的爱。因为他当局长,定州的教育事业曾经无比的辉煌,他是领导的楷模,他是教师的典范,他是正义的化身。

  由于当地的风俗,女的不能去墓地,只能在下边的空地上等待。我站在雪地上,望着漫天飞雪叹息:在这个寂寥冰冷的季节里,您永远离我们而去,簌簌白雪,洁白纯净,这白色是静静的怀念,这白色是淡淡的祭奠。有白色的精灵陪伴,您在天堂的灵魂不会孤单。属于您的白色是纯净、是空灵、是无私、是高尚,是用思念包裹的洁白、晶莹。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有藏族谚语:一个苹果的恩情要用一树的苹果回报。这些我远远没有做到。记得今年夏天的一天我去看他,他对保姆说:“这是我的大闺女”,我听了泪流而下,方知在他心里一直把我当女儿看待。就是那一天,我给他洗了头,抚摸满头白发,思绪万千。后来再去想给他洗头,每一次都说刚洗过。中秋节我又去看他,他精神还好并说:“你那么忙、那么累,不用多跑了”。我说:“您好好保重身体,您活着就是对我们的最大支持”。谁曾想无情的病魔这么快就夺走了他宝贵的生命,带走我们永久的遗憾和愧疚。

  在出殡回来的路上,我们办公室的刘拴良坐在我旁边,无限感慨地说:“我能有今天,刘局长功不可没。”他的话使我想起人们经常议论的话语:刘拴良民师毕业时,刘局长怕他家庭条件不好找不上对象,所以把他留在了招生办公室。因此,刘拴良常去看望刘局长;因此,刘拴良陪灵三天再送到墓地。谁会有恩不报呢?他的言传身教为我们树立了榜样,让我们心存感激并效仿和传承下去。

  如今我把这无尽的怀念和感恩书写在素白洁净的纸张上以示哀悼,愿它化作一份纯真、一份不朽、一份永远的思念。

  人走音容在,身去正气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