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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妈祖
  玛瑞虽然出生在台湾,却长在加拿大西海岸的温哥华。让我不解的是,她有着异常强烈的礼佛情节。与她商量暑期旅游的行程时,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那里必须有妈祖庙。她对妈祖的的信仰,虔诚得近乎痴迷。她的夙愿是拜遍世界上所有的妈祖庙。那可得走遍散布于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的近二十个国家,去寻访坐落在各色各型海岸上的一百三十多座妈祖神庙啊。很长时间,我对此都心存疑虑,半真半假地听玛瑞自说自话。不过时间长了,透过玛瑞表现出来的心甘情愿的从容、自然和满足,我真的相信了她确实在台湾800多座妈祖庙的铜炉中点燃过心香,因为她眼中始终放射着聚精会神的慈祥和温柔善良的光芒。

  去年,玛瑞把我们的暑期休假目的地在地图上标到了丹麦,那里大概是她最想去追寻妈祖足迹的远方。也许她想要看看妈祖在遥远的国土是怎样守候和呵护生活在北海、斯卡格拉克海峡、卡特加特海峡和波罗的海基尔湾的他乡渔民的。为了她的决定,我几乎没有过好温哥华最美丽的春日。我想跟她去丹麦、可那确实不是我喜欢做的,而只是我不愿意不忍心看着玛瑞一个人跋涉在艰难的道路上、孤独的磕长头似的去礼拜自己心中的偶像。

  我们学院离海很近,不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听见太平洋略带啸声的浪拍,起风的时候,就是在白日也能听到海洋的呼喊和狂啸。甚至能感觉到海洋上激荡着排山倒海的汹涌和能摧毁一切的浪潮。

  我们有着与生俱来的对怒海的恐惧,我们希望的是风暴海啸尽快过去,我们需要的仅仅是风平浪静、一切太平。可去年临近盛夏的时候,狂风暴雨还是来临了。白昼成为了黑夜,海浪夹着暴雨肆掠着大地,人们不得不躲在自己的家里。受到惊吓的我,恐惧得不知如何是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给玛瑞打电话求助。谢天谢地卫星电话还能接通,在夹杂着风声雨声的喊叫声中,我听见玛瑞让我祈祷、祈求妈祖的帮助。我听得出玛瑞不在屋里,似乎就裹在风暴的中心。在这样的时候,她一个女孩子能上哪儿呢?有危险吗?我担心极了。于是按照玛瑞的交代不住地祈祷,祈祷妈祖保佑我们能够在劫难中得到平安,祈祷妈祖保佑玛瑞千万不要发生任何意外……

  一夜的天昏地暗过去了,风暴就像来时一样匆匆地呼啸而去。太阳撕裂了乌云,向苦难的大地洒下耀眼的光芒。我推开窗子,迎接灿烂的阳光,和已经变得温柔的海风。一阵电话铃声着实吓着了我,站在电话机前我犹豫着,我既希望能够听到玛瑞的粗犷磁性的女中音,又怕是不祥的讯息不期而至,毕竟在风暴来临的紧急关头,玛瑞是在风暴里。铃声顽强的不停地响着,而且似乎越来越急。胆战心惊的我,颤抖着按动按键。还没有来得及“喂”,听筒里就传来了玛瑞紧张得发抖的声音,“西莱斯特,杨,是你吗?是你吗?你没事吧?你为什不接电话?你要急死我啊…….”我握着手机,一下子瘫坐在地毯上,泪禁不住地滚落下来……玛瑞还活着,玛瑞还活着,是妈祖保佑了她,是她的妈祖保佑了她。玛瑞还活着真好,有妈祖在真好。

  当玛瑞撞开门的时候,我已经为她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玛瑞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告诉我,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赶往胡安-德福卡海峡的小灯塔,她希望看到妈祖幻化成红衣少女像一柄冲天的火炬,为迷失方向的航船导航,将生命引向安全的港湾。她更希望伴着妈祖,帮着妈祖把火炬举得更高,并把更多的火炬点亮。

  望着已经趴在餐桌上熟睡过去的玛瑞,我似乎突然感受到了妈祖无处不在的力量,也懂得了妈祖之所以成为了一尊跨越国界的神祗,是因为人们太需要妈祖、太需要妈祖的那种无私、善良、那种救人于危难之中的慈悲和大爱。这不也是我自己心中始终期待和向往的人类世界和人类世界的最高境界吗?人世间幸亏有了妈祖、有了妈祖就有了美好和美好的希望。妈祖好,妈祖真的好,妈祖真的太好了。我深深地爱上了妈祖,妈祖的善良和博爱就这样植入了我的心田,成为了我生死与共的魂灵。

  去年暑期,我和玛瑞几乎走遍了欧洲的妈祖庙,拜谒了一处处的妈祖神灵。以后,我们就该踏上非洲广袤的海岸,开始又一次的妈祖拜谒,并努力把妈祖供奉传递到每一处新到的地方。我和玛瑞坚持着这样的拜谒和布道,因为我们都坚信知道妈祖的人,都会崇拜妈祖这样的神祗。因为人人都在祈望太平和幸福,所以心中都渴望有妈祖这样的神祗常驻,这样妈祖就注入了你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