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王”王道正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变出8张脸来,世所惊叹,他的变脸艺术成为了饮誉中外的独门绝活,很多人便想拜其门下来学习变脸。据说王道正也不是变脸世家出身,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川剧演员,他精湛的变脸艺术是在承袭传统和表演实践中逐渐积累出来的。他能引起轰动除了他自身高超的技术外还离不开服饰和道具,看来想学好变脸,要学要悟要道具。然而,很多人是不需要学习不需要任何道具就身怀变脸绝技的,变出来的何止是8张脸?王道正仅仅是表演艺术上的变脸王,而生活中真正的变脸王却是我们自己,我们每个人都是天生的表演艺术家,都是变脸王。
是人都会变脸,生下来就会,并且是年龄越大越会变。襁褓之时,或哭或闹,喜怒无常,粉嫩的脸上无意无识地变化着。稍大些的时候,便要找小朋友们玩,脸就变得特别快,“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一起玩泥巴,一起捉蚂蚱,开开心心地笑,快快乐乐地跳,同伴一个不小心,碰了一下,或手里的蚂蚱跑了,好端端的一张桃花脸,阳光灿烂,转眼就挤眉弄眼,吸着鼻涕哭哭啼啼,小伙伴们稍稍一哄,轻轻一拉手,或把跑掉的蚂蚱重新捉回手中,立即便挥袖擦泪,破涕为笑。天真无邪,脸虽变得快,却无杂念。哭就哭了,笑就笑了,如六月的天,云来了就下雨,风过了就天晴,磊落干脆,没有阴谋,没有陷阱,朗朗清清,用不着陪着小心去提防。所以,小时候的变脸,纯真、自然而可爱。
最可怕的是成人后的变脸,那是一张在欲望和智慧的掩盖下写满名利的脸。颊骨上的那张面皮,不用着妆绘色,靠着皮下的几块肌肉,与眼耳鼻口配合,表情丰富地表演着原生态的变脸艺术。为了生存,为了生活,为了自己愿望的满足,人们不得不去灵活运用那张善于变化的脸。世界太复杂,要遇到的人和事也太多,情绪和心理变化也就太大,喜怒爱欲苦乐忧,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旦净末丑,士农工学商,人有各样,事有各别,物有各异,都得相机应对,所以,这脸也就变得特别的快。得到时是眉开眼笑,一脸喜悦;失去时是愁眉紧锁,一脸苦瓜;愤怒时是怒目圆睁,呲牙裂嘴;绝望时是目光无神,面无表情;悲痛时是捶胸顿足,满目忧伤;恐惧时是瞠目结舌,屏气凝神;对上级是唯唯诺诺,谄媚逢承;对下属是目高于顶,项指颐使;对胜于已者是笑容可掬,赞许羡慕;对不如已者是蔑视轻慢,懈怠冷漠;对朋友是握手微笑,美酒盈盅;对敌人是满腔怒火,猎枪上膛。面对不同的人就给一张不同的脸,遇到不同的事,便有不同的表情。人们都说,人是戴着面具生活的,相机而变的表情,就是人生的面具。人的表情有多丰富,内心有多复杂,他的面具就有多少套。所以,人的脸每天都会因人因事都在不停地变化着,时间地点场合身份环境的不同,同一个人便会有一张张不同的脸。所以,人人都说活得累,不是身累,不是心累,而是变脸太累。脸变得太多了,不知道哪一张脸才是自己真正的脸。不过,有良知的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脸。就像变脸王王道正那样,把所有的假面具都揭掉后,离心最近的那张脸才是他自己的。当然,也有一些人,表演时戴的面具太多太多,却又要忙于追名逐利,仓忙中便把自己的面皮和面具一起摘下了,名利逼得他没时间也没心思去细细查找自己的脸,所以,便干脆把自己的脸和假面具一起丢了,有名有利,于是就不要脸了。
人一旦连脸也不要了,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变脸王”。农村有句俗话:“人无脸皮,百事敢为”。到了“至贱无敌”的祟高境界,那无脸之脸变起来可就要出神入化了,王道正只能望其项背,自叹不如。就像契可夫笔下的变色龙奥楚蔑洛夫谄媚权贵、欺压百姓的那种丑陋面目,不正是无脸之人龌龊灵魂的真实写照么
其实,没有人不看重自己的脸面,真正不要脸的人是没有的。杀人越货的强盗算是最不要脸的,可是他们在月黑风高打家劫舍时也常常蒙面或遮着半个脸掩盖住真面目。政客们虽然晚上是装神弄鬼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可白天却还得做出道貌岸然正襟危坐,公正严明的样子。聊斋志异之画皮中的那个“狞鬼”也知道绘彩于人皮之上,靠变脸,用姣美的面容来迷惑男人,更何况是已步入21世纪的现代人?为了自信,为了美丽,整容已是司空见惯。整容就是用现代技术手段在变脸,爱美之人,不满意于其父母带给他们的容貌,要坚决把父母遗传给他们的脸丢掉,换成人造的脸,漂亮是漂亮了,可是从母腹中带来的脸却是丢了,丢了老脸倒是不可惜,可惜的是有人还因此丢了命。“超女”王贝整容致死,这种变脸,代价太沉重,然而,后来者仍在前赴后继,可见变脸比生命更重要
人的脸总是会变的,年轻的脸会变老,漂亮的脸会变丑,高兴与悲伤,白天与晚上,不同的心情不同的时间,人的脸都在变,能守住自己一张真实的脸,内心安宁就好。变脸并不可怕,因为人人都变脸,但千万不要把面皮丢在垃圾箱里给了“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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