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枪

俗话说:枪有枪胆,剑有剑袍。所谓枪胆,就是置于枪头里的钢珠,大枪一抖,哗啦啦的响。别小看这枪胆,其作用不小呢。枪有了胆,抖刺起来,可以听劲找劲。枪有了胆可展现功力,威慑强敌。

这枪没有胆,便成了哑巴枪。哑巴枪,有些低调,但凭添了几分阴诡。

解放前,沧州有一位武林高手,擅使哑巴枪,但已佚其名,现暂呼为杨三爷,以便行文缀句。

杨三爷,是个不起眼儿的人物,个头不高,胡子邋遢,和一般人物别无二样。就是其枪法身手,也不显山不露水。老世年间,沧州村村有把式房,人人会两下子,武风甚兴。因此,各把式房之间,各村之间都有来往,有的组织演武会交流切磋,但这位杨三爷从没下过场子,只是隐在人群后面当作一名看客,所以也无人知道他会武功,更不知道他的独门绝技——“哑巴枪”。

哑巴枪一出世,便要取人性命。

沧州地处九河下梢,大洼成片,芦花漫天。世道乱象,盗贼蜂起,啸聚芦洼,行些绑票杀劫的勾当。沧州之南,有一大洼,名曰大浪淀,方圆百十里,其间有一匪首,号薛五,武功高强,使一条三截棍,下手狠辣,在黑白两道横趟,不论官府、江湖都要给他面子。薛五倚此做说客,当公人,从中收取暴利。他不断招兵买马,成为当地一霸。

别看薛五平时哩唔拉哇,炸炸唬唬,是谁不放在眼里,但他十分敬服使枪的人。说,薛五的手下有一个家在南皮的小匪,因其爹不愿意儿子入伙,几次三番的来要人,薛五就是不应。最后,薛五阴阳怪气咧着腮帮子对老爹说:

“听说你的梅花枪练的不错,给大家开开眼,我看是那么回事,你就把儿子领回去。若是个锄杆子,你就给我滚着出大洼!”

“五爷,此话当真吗?”

“当真……”

“那好!”

话音未落,老爹纵身跃起,半空中抄起一杆大枪,稳稳落在场地中央,大枪怀中一揽,双手一抱:

“老汉久不使枪,就耍一招‘拔步赶蝉’吧!”

只见老爹,大枪一抖,枪花碗口大小,顺势扎出,枪胆哗啦啦,短促有力,清脆整齐--薛五微闭的双眼一挑,心里一惊。

大枪如游龙般缠在老爹身后,老爹左掌托枪,右腕一抖,大枪象箭一样射出,若一丈开外,老爹疾身几步,大枪稳稳接在手中。

薛五目瞪口呆,久不言语。老爹更不答话,以目视之。薛五一挥手,嘴里“啧啧”有声,老爹一哈身,遂带儿子离了大淀。

自此,薛五对使枪的人另眼看待。

扯的远了,再把话头拉回来。使枪的老爹带儿子走后不久,薛五接了一趟活儿。这活非同寻常,让薛五遇上了哑巴枪。

事情出在杨三爷的村子,有一对年轻小夫妻闹矛盾,本来是些鸡毛蒜皮,不成想,最后积累成了两个大家族之间的矛盾。拆散了一对鸳鸯不说,最后因财产分割,引发了械斗,闹的不可开交。最后,不得不请薛五出来圆场。由于杨三爷辈份高,理所当然的成为男方家庭的代表,接待薛五的说和。这薛五暗地里收了女方的银子,说话气粗,完全乱了规矩。杨三爷对薛五仁至义尽,好吃好喝好待成,满脸陪笑。这薛五最后撂下狠话:

“这财产都是陪嫁,一厘钱也不许少,明天送过去,不送后天我亲自来趟!!”

杨三爷依然陪着一付笑:

“五爷,看您老说的,您老来,是给我们面子,且为我们劳神操心,由我亲自打点,您老放心好了。”

当晚,杨三爷招集族人议事:

“看来,这事要出人命了。”

“这薛五的本事,大家伙都知道,硬拼,咱们拼不过。只有设下埋伏,一招制敌了。”

杨三爷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那杆哑巴枪——

“这枪好久没喝过血了……”

于是,万事俱备,只等薛五了。

第二天,薛五从太阳出头,坐等到日过晌午,又栽到暮日斜照,也不见杨三爷的影子。薛五一肚子的气,从小还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第三天,薛五披挂整齐,把三截棍往腰里一插,骑着那头快驴,率五六十号土匪,凶神恶煞般而来。隔着河,远远的看到村民持刀执棒护守在村周围。

薛五见状,大怒:“好个杨三儿,竟敢欺我!”匪众从桥蜂拥而过。

薛五求近,纵身一跃,跳过两丈宽的河道,经麦场,向村上杀来。突然从麦垛中刺出一枪,毫无声息,正中薛五右肋,大枪一抖,薛五挑上半空,死尸栽于地上。

杨三爷手持哑巴枪,丁字步站立,向匪高叫:

“薛五已死,哪个敢来!”

众匪见状,轰一声,作鸟兽散。

——好一位杨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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